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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 (第3/5页)
已经派人去了好几回了,前后都找不着老爷,只说老爷还在阁中忙着公务,不知几时才回来。我已让人在外厅及老爷院中守着了,您先消消气!” 那气结郁将近十二个时辰之久,哪里就能消呢?她头也不敢抬,没看见一寸之远张氏绣鞋尖也抬了起来,直往一边薄肩上踹去,“好个没用的东西!见我如此,你们办事便都怠惰起来了,好啊,好啊,我既然困在这里,正好儿得了空,将你们这些狐媚子似的小贱货都发落发落!” 眼看怒火烧天,宋知书倏然从外间迂了进来,一瞧这声势,拧起眉头劝两句,“现如今母亲还是应当好好保养些,怎么又拿着个小丫鬟撒气?”他扶着张氏进去,朝小丫鬟瞥回一眼,“你下去吧,饭菜备着,一会儿太夫人饿了再热上来。” 才落榻,张氏便将满腹委屈都化作眼泪倾盆而出,一番挥洒,自掩襟上抽出一条金菊浮光锦绣帕,左蘸一眼右蘸一眼,“你个没良心的!娘辛苦养你这样久,你现时才来看我不说,头先在那贱种院儿里,你闷声不吭的连句话儿都不替我说!我是造的什么孽,养出你这头白眼狼?老天爷,何苦要这样作践我?我一日不好也有千日好,你爹也能这样狠心,竟将我弃在这里不顾!” 凄风苦雨一阵,下侧翘腿而坐的宋知书并未反应,只等她哭闹,好一会儿,见她抽抽搭搭像是萎靡下来,他才开口,“母亲哭好了?既哭好了,就说正事儿吧。” 恰时丫鬟捧上一盏清茶,他端起来吹一吹,俨然处变不惊。张氏气极,随手拔了头上一只凤翚翅的金簪朝他掷过去,“好啊,你还真是个没良心的!我睡不好吃不下,你倒有闲情喝茶?” 那厢饮过一口,才撩了袍子捡起地上的金簪重新奉上,就势与她对榻而坐,倏而泄一缕嘲弄的笑,“母亲,这些话儿不该是说我,你应该说给父亲听,他老人家才是头一个没良心的。” 这一笑过,他端正起来,正要说话儿,又见两三个小丫鬟进来点灯,点一盏,便用一个枯草黄的灯罩笼上,霎时屋里亮起几轮明月,却照得他顿感孤苦无依。 而唯一能相依的,就是眼前这个风韵半存的傻女人,好一个痴心女配了条恶豺狼。他忽而又笑,嘴角荡尽讽刺,“母亲,不是我不替你求情,您是我亲娘,我怎么会置您于不顾?只是没必要作那无用功罢了……,您可晓得,是谁要害您?” “还能有谁?”张氏未细想,将手掌一拍,脆镯嗑出清脆利响,尖尖的、碎裂的如她的拔高的嗓音,“还不就是那个贱种?再有他那个乡野丫头!我倒是错看她了,只当她就是个憨兮兮的傻丫头,没想到竟有这些心眼儿,只怕是他们小夫妻同心,要一齐置我于死地呢!” “再有呢?” “再有……,”她将细眉重蹙,眉尾萧条地下坠着,似坠下张扬跋扈的一生,“再有,一定是小月那个死丫头!你不晓得,我还怀你在肚子里时,府中有个丫鬟狐媚子似的巴着你父亲,我看不过眼,将她打发出去了配人,这小月就是她生下的小贱人!一定是想着替她娘报仇来了,我瞧她是想瞎了心!” 话说着,盛怒之态又转为柔和,“你爹倒从不是那等沾花惹草之人,从前多少姑娘看重他,他都是洁身自好从不与这些人歪缠,是她娘自个儿痴心妄想,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身份,还不是只能配了那起混账酒色之徒?” 一番痴、一番怒,却未说到点子上,宋知书重重喘出一口气,心头百转千回,一时也犹豫该不该击碎这女人的幻想,但思及现状,只好说来,“母亲,我瞧不是别个痴心妄想,呵……,是您自个儿在痴心妄想呢。” 张氏惊乍着侧目而望,不过只有这一瞬,她便缓下去,重新绽放出一缕从容的笑,她料定,他即将说出的话儿一定是他自个儿的臆想,当不得真。 “我说替您说话儿是无用功,您只往深了想吧。那天,青莲说出她妹子的事来,又说有证据,怎么父亲连证据都没瞧,就直接定了您的罪,并未重罚,只把您困在这里三个月。三个月……。” 他歪嘴笑来,唇间的虎牙是刺向人心的匕首,“三个月,恐怕这三个月立储之争即能见得个高下,而高的,不会是舅舅。您别惊,前些日我一直疑惑,怎么景王忽然被囚,而舅舅春风得意,我多番提醒,他们只不当回事儿,恐怕早已中了别人的计了。昨晚到现在,我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