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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 (第2/2页)
薄幸月即将入职的是普仁医院的外科,乃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存在。 微凉的晚风透过窗缝吹拂进来,她的眼神从机械工作着的雨刷器逐渐飘远。 时间过得真快啊。 六年,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。 现在的江城高楼鳞次栉比,路灯依次亮起后,霓虹不歇,变化大到她需要去找著名的地标才能有点儿真切感。 两人到公馆时,暮色四合,黑如墨的夜空窥不见一丝星光。 一听是连祁预定好包厢吃饭的,经理都亲自出来招待两人上楼。 薄幸月扫了一圈,包厢里做东的人居然还没到。 她皮肤冷白,五官精致又冷艳,不笑的时候疏离感更重,活脱脱似一只高贵的黑天鹅。 与薄幸月的性子相反,钟灵显然是坐不住的那一类。 从小她就是跑田径的,练到国家二级运动员后才负伤退下来。 等人一来,钟灵就假装兴师问罪起来:“来晚了啊连大公子。” 连祁是知晓她脾性的,忙不迭赔罪:“姑奶奶,我错了,送文件那边费了点时间。” 钟灵牙尖嘴利是一流:“给我赔罪有什么用啊?接风宴的主角又不是我,你问问月亮原不原谅你。” 连祁叹了口气,倒好上等的茶,却被钟灵给拒绝了:“月亮回来我高兴,还是喝酒吧。” 钟灵酒量差又偏好乌苏啤酒那一口,旁人算是拿她没辙。 中途,由于钟灵去了趟洗手间,两人间的气氛陡然陷到不尴不尬的境地。 连祁例行寒暄:“回国这些天,都还习惯吧?” “都挺好的。” 薄幸月语调轻柔,含着几分漫不经心。 连祁收回打量她脸庞的目光,没忍住感慨:“瘦了……” 他们几个打小就在一个机关大院家属区长大。 无疑,薄幸月是典型的含着金汤匙出生。 太爷爷是开国上将,到父亲这一代仕途平步青云,家族屹立不倒,联姻的还是外交世家杨家。 生来就注定是光彩夺目,惹人艳羡的。 那时候的小姑娘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—— 漂亮得不可方物,骄傲得趾高气扬。 买起奢侈品毫不手软,颇有众星捧月的架势。 后来说出国就出国,没叫过委屈,更别提拖泥带水。 在连祁看来,这姑娘的锋芒确实内敛了许多,但妩媚骄矜早就刻进了骨子里。 他喉头微滚,用手拢火,点了根烟:“薄叔知道你回国了,你不过去看看?” 席间静默了数秒。 “算了,他心梗就做了两次手术,我要是回去见他,他心脏病又犯就麻烦了。” 再说,薄耀舟身边从来不缺人照顾,继母方兰茹也好,继姐薄初也罢,哪一个都是较她而言更好的选择。 薄幸月自嘲一笑,拿了颗圆盘内的薄荷糖。 剥开糖纸,她囫囵含着,喉头瞬间涌上凉意。 骄傲如薄幸月,天大的事儿压下来,只要把伤疤藏好,面儿就能云淡风轻、无所畏惧。 “你啊,就是太倔。”连祁乜过去一眼,抬手捻灭烟头。 当年那事儿要是服个软,她跟薄耀舟之间的父女关系也不至于闹那么僵。 “非要旧事重提,那不如说说你跟薄初?” 灯光熠熠下,她眉眼微弯,目光却清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