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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 (第3/3页)
添烦恼丝。 ??“夫人...”画眉跟在她后面,接过剪下的枝子抱在怀里,可怜兮兮道,“您这是公报私仇...” ??“画眉,你还小。”顾妆妆语重心长道,“感情分为许多种,不一定非要轰轰烈烈,眼见未必为实,我待夫君情真意切,天地可鉴!” ??宋延年止了呼吸,双手攥成拳头,紧紧地捏住弓在身侧,他的眼睛,如鹰隼一般,尖锐而又明亮。 ??“忠诚,知道吗,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有用。” ??她回到桌旁,团扇微微遮住日头,雪白的腕子环着一支葱翠的玉镯,衬的肌肤柔嫩皙白。 ??宋延年松了手,身形一虚,方觉后脊汗津津的,凉风习习,四肢百骸涌入透骨的寒气。他贴着影壁站住,忽然拎起嘴角笑了笑,眼底是深刻不见的浓烈,似在自我嘲讽一般。 ??贪心是这个世上最难以治愈的疾病,总是得寸进尺想要更多。 ??曾宾正在准备入宫的东西,见宋延年疾步走到案前,抄起一侧的花雕仰脖灌了几口,清冽的酒水沿着唇边淌下,一直没入衣领,他横起胳膊胡乱擦了把。 ??曾宾惊诧,抬头见他两眼发红,忍不住开口问,“公子这是...” ??宋延年坐下,将花雕酒猛地拍到案上,声音嘶哑,“是不是当年的药有问题,让她没了记忆,也没了喜欢人的能力。” ??曾宾哑口,当年旧事历历在目。 ??金陵通判陆崇简遭楚帝灭门,陆崇简在殊死抵抗中,将陆清宁推出包围,那夜月色如水,陆清宁跌跌撞撞奔向紫云观。 ??却不防亲眼目睹了一场以假换真的戏码,她就站在柱子后面,看着他蹲在地上检查“宋延年”的呼吸,惊魂未定之下又遭重创,两人对视着,就像从未认识那般。 ??那一刻,宋延年手脚冰凉。 ??手下人原是想杀她灭口,却被宋延年极力保全下来,只是为了防止他分心以及潜伏的安全,之后的处理,宋延年一无所知。 ??两人再次相遇,可谓机缘巧合。 ??三弟带回府的姑娘,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妙人,若不是多看了一眼,恐悔之晚矣。 ??自此之后步步经营,便是联络点,也顺理成章改到了顾府。 ??当时喂服的药,是北魏名医所制,可清除过往记忆,效果极佳。 ??“我瞧着夫人待您挑不出差错,公子缘何生出此等疑虑?” ??“呵!”宋延年撑着额头,微微揉了揉,摆手道,“她只是需要一个夫君,并非需要我。” ??曾宾咽了口唾沫,这话不知该如何去接,左右都是一个人,便偏了话题,信口道,“公子真是长情...” ??等日后归位,若要获得韩相支持,入主东宫,唯婚姻缔结最为牢固,韩相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屈居人下。如何妥善安置顾妆妆,必然又是让他头疼万分的事情。 ??与其备受折磨,不如早看淡些,像如今这般捧在手心护着,患得患失,倒不像帝王家。 ??宋延年嗤笑,低着头哑声,“她救过我的命...” ??“那您就要以身相许?”曾宾诧异,说完又摸了摸后脑勺,自觉有些冒失。 ??“不然呢?”宋延年却当真一般,两指捏着眉心,用力搓了搓,脑中的弦松散一些,不似方才那般紧致翁鸣。 ??除了这副皮囊,还能拿什么谢她? ??“夫人爱财,其实..”曾宾话到嘴边,生生改成,“其实夫人换了许多银票,世道要乱,银票到时可能一无用处。” ??宋延年叹了口气,“让她换着玩吧,总之是个消遣。” ??自打宋延祁回到临安城,也不知冯兰从何处得了信,三天两头给沈红音写信,求她帮忙去宋府做说客,让宋延年同她父亲做个人情,接她回来。 ??沈红音照例将那封信烧了,红唇微启,很是鄙薄,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原想着她能伤到顾妆妆,没想到反将自己送去乡下。” ??冯兰名声大毁,谁愿意在此风口浪尖替她说话,那才是脑筋不清楚。 ??沈红音吹了吹新涂的蔻丹,扬着手指摆到面前,鲜红油亮的颜色让人赏心悦目,她弯起唇角,眼睛瞥向珠帘后。 ??一直纤细修长的手探了出来,紧接着,便是乌黑细滑的长发,微微挽起,簪着一支桃花珠钗,滴溜溜的眼珠妩媚的挑起眼尾,朱唇秀鼻,娇柔可人。 ??“沈小姐安好。”她微微福身,带了些许风尘气。